我明白,明白。”陈叙白笑着伸手想按她坐下,却发现这看似纤细的姑娘竟纹丝不动。
按不动?
没关系。
他又递来一瓶冰水,当着江眠的面拧开盖子,江眠收了。
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陈叙白没脸没皮地笑着,“跟我在一起很累,对吧?”
江眠下意识点头,随即又皱起眉头——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?
“其实我也被这个身份累得够呛,”他突然叹了口气,随即又笑起来,“不过这八年赚的钱,足够我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了。”
“我在市里全款买了套600平的学区房,带个小花园,装修好已经晾了三年,随时能住。车子是全款买的保姆车,保养不贵,我爸妈就住在隔壁小区……”
“陈叙白,”江眠抬手打断,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陈叙白正想开口,江眠赶紧做了个打住的手势:“你还是别说了。”
“我打算退圈了。”他还是说了出来,语气轻快。
“你疯了?”江眠一拳打在他肩头,“我可不对你负责。”
陈叙白假装吃痛哎呦一声,夸张地捂着肩膀龇牙咧嘴了一会儿,收起了戏谑,认真道:“你可别有压力,我退圈不是为了你,”他揉了揉并不痛的肩膀,笑道,“是因为我的确累了,我想趁年轻,尝试不同的生活。”
江眠有些不相信。
“是真的,被聚光灯烤了八年,人都快焦了,”陈叙白眼神忽然明亮起来,“我真正喜欢的是烹饪,正好家里有个闲置商铺,我想开间小餐馆。”
江眠审视着他的眼睛——那里没有往日的戏谑,只有纯粹的真诚,此刻竟看不出半点表演痕迹。
“真的?”她还是忍不住确认。
陈叙白认真点头:“追求梦想。”
江眠一时语塞,最后只干巴巴道:“那就……祝你梦想成真。”
“那必须的!”陈叙白灿烂笑道,“开业那天你可一定要来捧场。”
“行吧,”江眠敷衍地点头,又催促道,“你赶紧回去,我可不想再被你粉丝人肉搜索。现在我还是个‘豪门弃妇’呢。”
陈叙白想想也是,临走前塞给她一个手持小风扇:“这个送你。”
走出几步突然回头,笑得意味深长:“对了,录完这期节目,我合约就到期了。”
“……?”江眠没明白什么意思。
陈叙白背对着她挥了挥手走了。
“他什么意思?”江眠转头问沈行渊。
少年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,薄唇抿成一条直线,浑身上下散发着“莫挨老子”的气息。
鹿女默默往旁边挪了挪——感觉主上真的没救了……
“莫名其妙。”江眠嘀咕了一句,瞥见旁边空着的躺椅,犹豫片刻还是坐了上去——不用白不用。
……
狐童在空荡的宅院里轻巧地穿行,脑海中回响着江眠的分析:
这个宅子里几乎所有场所都发生过意外,但有一个应该发生意外的地方,却从来没有发生过意外,那就是位于中庭后的花园。
中庭后的花园——有深水区,低矮的廊桥栏杆,嶙峋的假山,按理说如果要发生意外,此处才是最合理的,但偏偏这里没有任何意外发生。
不正常里的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的。
所以只要在不正常的里的正常里找不正常就行。